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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古诗：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加里西亚边境防线的情况正合适不过。
密密麻麻的乌云在无风的情况下往边境徐徐压来，乌云下方正是让俄军头疼多日的三艘轰炸用的齐柏林飞艇，而飞艇的下方还排列着比乌云还要密密麻麻的德国战机。
恐怖的场景让在场的俄军都屏住呼吸，但尽管害怕，他们都不容后退。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道最后的防线身后有着兵工厂、指挥部、陆军兵营、还有数不清的无辜百姓和他们的家。
身后就是家，这就是士兵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一步的原因。
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飞艇顺利越过这道防线。
为了阻止这群压过来的敌人，俄军除了战斗机外还在地面布置了严密的防御，高射炮和枪头上仰的马克沁机枪在防线上一字排开。但这种装备也只能击落战机，那三台贴近云霄的飞艇可是连边都沾不到。
而且，为了应对这种阵型，德军也出动了轰炸机。在俄军的概念中，他们的轰炸机也只不过是驾驶座后面的士兵负责往地面扔炸药桶，但德军的飞机经过改良，只要驾驶员拉动机关就能打开机体下方的阀门来让炸弹滚下去，在便捷方面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现在也只能采取地面的火力和其他战机牵制敌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凌枫与伊万直取飞艇的战术。
也就是说，凌枫和伊万就是这防线的关键。
深明这道理的两人罕有地没有争吵，伊万的善谈也被认真所取代，一人扎好头上的黑发，一人调整飞机的控台，准备完毕后，少年和少女就从地面冲向苍穹的敌人。
俄军的飞机以雁型的阵势在敌人前方罗列，作战中心的伊万和凌枫自然是在最前头。而敌人看来也是这样想，金发白翼的安杰拉稳稳守在飞艇与战机之前，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味。
两方都没有琢磨的意思，战斗在阵型排好瞬间就爆发。
赶在己方战机冲到前方之前，地面的高射炮和机枪就对空中的敌机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弹幕，目标自然是飞艇下方那些烦人的战斗机。虽然敌人早有预料，但在密集的火力下还是出现了折损。
但敌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作为反击，多台轰炸机不要命似地顶着火力杀过来，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在突破炮火网的那刻迅速让机肚子的炸弹往地面的大炮招呼过去，一时间几十枚炸弹就如流星雨一样向防线砸来。
地面的炮火自然无法打飞从空中落下的炸弹，周围的士兵也只能暂时躲开，躲避不及的，瞬间就化成了鲜红的碎片浇洒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一些高射炮和机枪也被炸毁。但沙俄的战士也没有放弃，一个炮兵牺牲后另一个就迅速顶上，只要高射炮和机枪没被炸毁，哪怕冒着火也要继续操控武器来向敌人开火。
敌人对地面的同胞进行无情地轰炸，空中的战士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战斗机迅速杀向前去对德军的轰炸机进行攻击，几乎是同时，敌方的战斗机也前来与沙俄的战机纠缠，以此来为己方的轰炸进行掩护。
结果，一场循环式的战斗就在加里西亚的防线上演，空中的弹雨与地面的弹幕你来我往，德俄战机的火力在灰暗的天空互相交织，一时之间，子弹、碎片与鲜血犹如细雨一样降临。
但无论状况怎么惨烈，有一个人总是不为所动。
安杰拉。
自开战后就一直悬浮在飞艇的下前方，对友军飞机被击落却表现出一副熟视无睹的状态，既没有去攻击俄军的飞机，也没有去援救德国的军人。
她只是呆在这里，因为这就是她的任务，也是只有她才能完成的任务。她要做的仅仅是阻止敌人攻击飞艇，只要飞艇顺利越过防线，就算全部战机被击落也是德国的胜利。
因此，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只注视着现场唯一能阻碍她的二人。
伊万和凌枫。
“啊~看来你们都很想念大姐姐嘛~”
无论是伊万还是凌枫都没有对安杰拉那轻佻的话语做出回答，他们也是尽量不让周围的情况影响到自己，一心一意专注眼前的敌人。
凌枫闭上眼睛，拉弓搭箭；安杰拉羽翼一抖，散出的羽毛如众星捧月一样环绕四周。
战斗就如凌枫的弦上之箭，一触即发。
先出手的，是安杰拉。
在徒然目露凶光的同时，缠绕在安杰拉身边的羽毛汇聚成一把利刃疾冲向凌枫，速度比之前的白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利刃虽快，伊万的反应却更快，几乎是在安杰拉出手的同时他就已经把机身往右翻起，躲过了攻击。
但让安杰拉没想到的是，就在飞机翻动的同一时间，凌枫的箭也脱弦向安杰拉飞去。
“嚓”的一声，利箭再次穿透了安杰拉的身体，与上次一样，中箭后的安杰拉顿时化身成千百片羽毛并散开。正如凌枫所料，这个也只是分身。
“不错嘛，居然在那种状态下也能发动术式，看来大姐姐也要对你有所改观了。”
轻浮的声音凭空传入耳中，但凌枫只是无视。而在伊万让飞机做出高难度动作的同时也能静下心来瞄准敌人，自然也是昨天训练的成果。
敌人没有给二人喘息的机会，两个新冒出来的分身一左一右同时作出羽刃攻击，而伊万凭借着自己飞行员的直觉再次轻松躲开，在躲开的瞬间凌枫也作出了回击。
而这次轮到安杰拉大跌眼镜了。
凌枫这次可是两根箭同时搭在弓上射出，脱弦之后，带着魔力的箭就犹如长眼睛一样自动拐弯飞向安杰拉，同样是无法反应过来，安杰拉的两个分身在须臾之间被再次穿透。
百发百中，无论躲到哪里都无法逃离和避开，这就是“后羿神弓”的真正实力。
但正如安德烈所说，安杰拉恰恰在克制着凌枫，如果是分身的话，就算命中了也毫无意义。
而且，安杰拉的羽毛看上去像是源源不断，但凌枫的箭是有限的。
“那箭术还真让大姐姐我出乎意料呢，不过你们对我没办法的这点难道还没能看出来吗？”
凌枫和伊万依然不回答，而安杰拉被对方那冷淡的态度给惹怒了，飞艇的下方一下子又凭空出现了十来个分身。
“能行吗？”
凌枫眉心微皱问伊万，伊万环视四周，咬了咬牙回答：
“你以为我是谁？”
话音刚落，十来个安杰拉同时发出攻击，伊万也不敢怠慢，立马把神经绷到极点，用那种穿针引线般的集中力来操控着飞机，通过一个个漂亮的翻转来躲过那中上一片也不得了的白羽。而伊万那一个个看上去精彩无比的翻转，其实每一次都严重消耗着他自己的精神力，所以才翻了几下，在寒风凛凛的空中的他居然也汗流脊背。
但无论飞行再精彩，其他飞行员也没有空暇去观赏，相反的是，羽毛被伊万躲开后也对其他飞机造成了严重的威胁。而且不单是俄军，连德军的飞机都受到牵连，但安杰拉对此熟视无睹，反而更变本加厉地作出攻击。
在飞机上的凌枫也毫不放松，用自己的箭把安杰拉的“数量”尽量减少，但这头杀了一个，那头又出现一个，看上去这一切都是徒劳。
但沉醉于杀声中的安杰拉却没有发现，伊万的飞机在躲避她攻击的过程中越升越高……
“到最高了吗？”
“还没……我还可以……”
伊万回答道，但凌枫却发现对方的语气好像有点问题，感到奇怪的她不仅低头一看，土黄色的机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几点鲜红。
“伊万！你！？”
“没事，不用担心，就这种程度……”
伊万口头上这样说，但脸色还是开始变得有点惨白，左臂的鲜血也还没有凝固下来，而这臂上的伤口，正是刚刚在有点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被白羽刮到的。白羽所造成的伤口很深，翻开皮肉都几可见骨，鲜血在一开始被刮到时可是喷薄而出，现在已经稍微止住了。
但这种觉悟伊万在上战场前就做好了，为了不影响凌枫静下心来发动术式，在中了攻击的那一刻也是强行忍住，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但是……”
“凌枫！”
伊万突然打断了凌枫的话，他看了那惨淡的天空一眼，酝酿一下后，说：
“在昨天，你问我上战场的理由是什么，我并没有回答。但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觉得我的理由太渺小了……我是个孤儿，也就是说我是个一出生就不被需要的人，不被父母需要，也不被世界需要，我就是多余的。就是这种想法，让我立志要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人，所以我一直努力，我加入了军队，一直战斗，乃至最后成为帝国第一飞行员，都是为了这个原因！也就是说，‘被需要’就是我上战场的理由！但听了你的理由后，我觉得我的想法是在太渺小了，说到底，你是为了要守护想守护的人而变得强大，而我只是为了得到自我满足……可惜的是，作为孤儿的我也没有要守护的人……”
凌枫一言不发地听着，伊万顿了一顿，最后大声喊道：
“所以，让你的理由也成为我的理由，让你要守护的人也成为我要守护的人吧！”
听到这里，凌枫内心掀起一阵荡漾，被寒风吹拂的脸上也罕有地出现红晕。
“现在先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这样说，但伊万听在耳里，一直冷若冰霜的她，此时的语气可是蕴含了伊万从未感受过的柔情。
“那么，我关掉发动机了……开始给她最后一击吧！”
“嗯！”
凌枫微微应答，然后同时往“安杰拉们“发出五根箭。
虽然明知躲不开，但空中那十来个分身还是条件反射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但尽管如此，最终还是挂彩了，五个分身消失后，很快又凭空出现五个来顶上。
但她们顶上以后却发现，凌枫在发出五箭的空隙间做了个奇怪的行为：
凌枫把一根粗大的绳子绑在自己的一根箭上，而绳子的另一头却连着上翼。
“小妹妹这是想干什么……”
仿佛是要回答安杰拉的问题，凌枫迅速拉弓搭箭直指上空，还没等安杰拉反应过来，连着绳子的箭就立马直冲天际。
而被箭连带着往上冲的，还有伊万的飞机。
“这……不可能！危险！”
安杰拉惊讶地大叫，想立马追上去又有点不敢，稍微踌躇一阵子后，其中一个安杰拉还是硬着头皮上去。
但就算利箭连着飞机，其飞行速度还是比安杰拉快多了，而本来在上方还是有几个分身想把连着飞机的箭给挡住，但她们还是被机上的凌枫一个个射了下来，最后在没有分身能挡住的情况下，伊万的飞机终于成功飞到了三台齐柏林飞艇的上方。
飞艇上方本是当时任何飞机都无法到达的高度，但伊万的飞机凭借凌枫的箭却到达了这里。凌枫在飞机稳定后往飞艇顶部望去，中间的飞艇顶部上画着一个直径接近十米的法阵，而在法阵上方却站着两个样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头长发、脸上都摆着一副哭丧般的表情的男人。
“找到你们了！”凌枫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织云双子。”
首先让凌枫起疑的，是她自己的术式以及不正常的天气。也正因为她的术式和天气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当在机场听见伊万说这种天气不正常时，她就开始做出怀疑。
当年的后羿可是做出射落九个太阳的壮举，因此作为以他的神力为原理的术式，也同样有着“在太阳底下会威力加倍”的特点。
因此，一开始凌枫以为对方知晓了自己术式特点，所以特意通过什么方法来改变天气，以此来克制凌枫。
但她和安德烈提出这个猜测时却被否决了。
因为凌枫作为从东方远聘过来的方士，其中最大一个优势就是对方无法知晓其术式和原理，应对也无从说起。而且安杰拉的分身也很好地克制了凌枫的术式，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再画蛇添足。
“话是这样说，但如果不是以凌枫小姐的角度，而是从安杰拉那边看来，他们做小动作的可能也不是零……”
在昨天的指挥室里面，安德烈听完凌枫的猜测后自言自语地说，但在伊万和凌枫等着他回答时又自顾儿陷入沉思。
二人没有催促他，等了好一阵子，一直保持微笑的安德烈才抬起头来解释：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光是凌枫，安杰拉的术式也和天气有很大关系。”
“诶？”
“我已经说了，安杰拉的‘伊卡洛斯之翼’的原理就是参照当年伊卡洛斯通过蜡和羽毛做成翅膀飞向天空的典故，但那个故事的结局并不美满，最后伊卡洛斯由于飞得太高，太阳把他的蜡给融掉，最终掉到了地上摔死。因此，以此为原理的‘伊卡洛斯之翼’也有着不能在太阳底下发动的缺陷。”
“也就是说，出于安杰拉的能力，德军那边也有必要发动改变天气的术式，而我只不过是刚好被本来用于保护安杰拉的措施给影响到？”
“凌枫小姐的直觉依然很敏锐，虽然这样，我依然觉得可能性比较少，因为改变天气可是一项非常大型的魔法，成功率也很低，就现在的魔法师的水平几乎不可能，至少我没听过有这么厉害的人，也许爱德华还在的话会知道……”
刚刚抓到的重心又遇到阻碍，凌枫和安德烈都不禁有点心灰，但就在二人准备放弃的时候，安德烈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如果不用改变整个天气，而仅仅用什么东西挡住太阳的话……也许那两兄弟能做得到……”
克拉克·克尔和克雷格·克尔，这就是安德烈昨天告诉凌枫和伊万的名字。
这两兄弟主要研究方向是北欧系魔法，而他们最擅长的魔法就是名为“弗丽嘉之织”的术式，其魔法原来就是借喻奥丁之妻、主司大气和纺织云彩的弗丽嘉的能力，并通过这能力在空中“纺织”出各种云，如乌云、雷云、雨云等。
也就是说，如果要做出什么来挡住天上的太阳，那基本上也只有这兄弟两人能做到。
正如安德烈所描述，两兄弟都长着一副哭丧一样的脸，这样的表情再加上那黑长的头发和消瘦的面孔，整个人就像顶上那云层一样洋溢着灰暗。
大概是根本没想到会有飞机能飞到这种高度，克尔兄弟一看见凌枫和伊万就立马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丢下脚下的法阵不管到处乱跑。尽管飞艇的面积很大，但再大也就那么一块地方，无论跑去哪里都无法逃离出这块区域，他们甚至不能太接近飞艇的边缘，不然一不小心一个脚滑，等待他们的就是万丈的高空。
因此，看见他们两个想跑又不敢跑、只在飞艇顶上来来回回的样子，凌枫一时也不禁觉得滑稽。
但既然成功来到这里，凌枫要做的事情也只剩下一件，她再次闭上了眼睛，然后伸手抓向腰间的箭袋。
但抓到箭袋后，她犹豫了。
有方术效果的箭只剩下三根。
在犹豫的那刻，凌枫感到并没有放弃的安杰拉已经从下方疾冲上来，大概是因为“不能过于接近太阳”的原因，安杰拉并没能飞到凌枫所在的高度，但缠绕在她身边的羽毛也说明她已经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由于是在飞机本来飞不上的高度，所以伊万也未必保证能躲开安杰拉的攻击。因此凌枫现在对于该攻击谁也不禁有点犹豫。攻击很可能不是真身安杰拉无疑是白费功夫，但攻击克尔兄弟的话，自己在攻击的同时飞机被安杰拉击落的话也是徒劳。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凌枫却露出了微笑。
“目标，一开始不就明确了吗？”
没错，一开始目标就是一个，不，应该是三个。
下定决心后，凌枫迅速发起攻击，箭如闪电，在安杰拉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疾飞向三艘飞艇。回过神后，安杰拉也垂死挣扎般向飞机发出攻击，感受到杀意的伊万立时拼尽全身的力气和精神力，把飞机操控得像蓝鹰一样不断打转来躲过一片片杀气腾腾的羽毛。
飞艇本来就是他们要击落的目标，而且只要击落飞艇，克尔兄弟也会因此失去落脚之地，而上面的法阵也会破坏。法阵破坏的话，顶上的乌云就会散退，阳光将重新照射在这片苍穹下，对凌枫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状况，而对安杰拉来讲无疑是末日。
最后的三根利箭一如既往的例不虚发，带着冲击的它分别**三艘飞艇的内部。早在利箭命中之前克尔兄弟就已经不顾一切跳下飞艇逃亡，就在他们跳下不久，中箭的飞艇立马发生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声音响遍整个战场，而飞艇的火光也照亮了下方每一个士兵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德军那边清一色写满了惊讶与绝望，而俄军那边却尽是兴奋与雀跃。
已经变成火团的三艘飞艇开始加速往下方坠落，而下面的飞机只能纷纷避让。火花的爆破声与俄军的欢呼声融为一体，而在这片天空最高点的凌枫和伊万就如胜利者一样静静地感受着一切。
而安杰拉已经无暇顾及燃烧的飞艇和乱成一片的德国空军，只是急于去接住从飞艇顶部跳下来的克尔兄弟，但当她发现二人并准备指挥分身飞向他们时，所有分身突然都开始一个个奔溃。
抬头一看，一缕缕阳光开始从逐渐散开的乌云中迫不及待地挤出来，对其他人来说这可能是希望的象征，但对她而言这只是噩梦般的存在。
终于，她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空中的分身全部崩溃，而唯一的真身，那羽白色的翅膀也开始逐渐化开，以翱翔天空为荣的金发魔法师最终只能像克尔兄弟一样往地面直坠。
堕天之翼，这名号对安杰拉来说永远是双刃剑。
“不能放跑他们！”
凌枫突然高声大喊，伊万愣了一下，虽然不相信在这种高度掉到地上的安杰拉和克尔兄弟还能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但出于对凌枫的信任，伊万还是立即驾驶飞机往敌人的方向急速俯冲。
凌枫把长弓背回身上，等到伊万的飞机开始接近安杰拉时就把自己的手伸出，看上去是想在空中抓获这位下掉的金发美女魔法师。
“小心！”
伊万突然大喊，然后迅速翻滚飞机躲开，几乎是同时，十来发子弹迅速划过他们刚刚所呆的地方。
伊万躲开攻击的同时用余光往攻击的方向一瞄，攻击他们的是一台德国的战斗机，那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位表情有点低沉的男人。
“居然敢在空中挑战我？活腻了吧！”
伊万脱口大骂，正打算反击却愣了一下，自己身后没有操纵机枪的机枪兵，而凌枫的弓箭也已经用完，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
“哼！算你好运！”
伊万不满地吭了一声，然后当机立断要摆脱对方的攻击，没想到是，无论伊万怎么样都无法摆脱敌人的攻击，那漆黑的战机如催命的厉鬼般一直穷追不舍。
不但无法摆脱敌人，连躲过敌人的攻击都费尽伊万九牛二虎之力，这种事情对他这位俄国第一天才飞行员来说可谓前所未有。
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战场上的天才飞行员可不止他一个……
凌枫看在眼里，但在空战方面她完全是门外汉，光是在这反复盘旋的飞机上稳住身形已经十分艰难，更不用说插手帮助。
“可恶，我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空域的王！‘极空雄鹰’可不仅仅是战友给我开的玩笑！”
大吼一声，伊万突然让飞机做出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动作，他把机头用力一抬，整个飞机往后方垂直打了一个翻滚。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在做完一个“后空翻”后，头下脚上倒过来的飞机居然直接向本来跟着身后的漆黑战机飞过去，看上去就像要撞上去与对方同归于尽。
突如其来的举动对那位德国飞行员来说自然此料不及，而由于对方是机身微微斜向下方俯冲，出于经验和条件发射，德国的战机自然往上爬升。但刚把机头上仰，德国的飞行员就顿时暗叫不好。
“嘻嘻，上当了吧！”
伊万得意一笑，然后趁着对方上仰之际也让飞机加大俯冲的角度，最后伊万与对方就在这垂直面上水平交错，机腹之间的距离绝不超出一个拳头。
以倒立的方式擦身而过后，伊万立即顺势往俄国的方向逃离，而早已把飞机上仰爬升的敌机一时无法把上升的势头扭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万往远方逃去。
“真是个了不起的飞行员，下次有机会的话真想荷枪实弹和他再好好战斗一番，只可惜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伊万有点遗憾地说，但现在的他还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日后将会响遍整个世界。
那个叫赫尔曼·威廉·戈林的德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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